30年,他所鉴定的余起伤情无一差错;
30年,他始终奔波在重大案(事)件的现场;
30年,他培养了一批批刑事技术骨干民警……
蛛丝解疑,微尘鉴罪。
他用敏锐判断侦破大案要案,用精湛业务树立法医标杆,用敬业精神感染年轻民警,用医者仁心打动身边百姓……
兢兢业业拳拳的“爱民”情结
“老赵”“赵大”“赵法医”“爱民”……不论是谁喊他,他总是笑吟吟地应着,有空还跟你拉拉家常。
老赵,叫赵爱民,年1月16日生,土生土长的来安县雷官镇人。年7月毕业于安徽蚌埠医学院,大学本科,医学学士,在校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那个年代,他绝对属于“学霸”。毕业后,他因成绩优异被分医院任外科医师。年初调入来安县公安局任法医,至今已整整30个年头。
年来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合影(年轻的老赵,后排左三)
在工作上,老赵刻苦钻研法医技术,虚心向法医前辈学习
年
被评为主检法医师
年
任技术部门负责人
年
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主管刑事技术工作至今
年
被评为副主任法医师
年
被公安部及人社部联合评为主任法医师,是全国县级公安机关为数不多的主任法医师
年、年和年
老赵分别荣立个人“三等功”;
年6月
被安徽省公安厅评为第三届全省公安机关“十佳刑事技术民警”
年8月
老赵作为滁州市公安系统唯一的主任法医师,被推荐为全省警务技术职务高级评委候选人。
30年来,他以身作则,带领技术人员扎实有效地开展各项刑事技术工作,刑事技术室从最开始的一间小瓦房到现在的平科学实验室,队伍从两三个人壮大到现在的十多个人,老赵培养出了一批批刑事技术人才都在各自岗位上成长为骨干,县里全部刑事案件的勘查率保持在%以上,技术破案能力大幅提升,实现了刑事技术工作的新常态,为来安县的刑事技术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习近平总书记说过,要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始终为人民的利益和幸福而努力工作。
老赵热情对待工作中需要法医鉴定的群众们,总是在跟他们唠家常中打消顾虑、询问伤情,用亲切的话语缓解他们战战兢兢的情绪,常常一句“老乡”就拉近了与群众的距离。就这样几十年如一日,老赵名副其实,始终把“爱民”情植入在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中……
一次,一位老人到法医室门口不安地等待鉴定,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不知跟谁开口。老赵见状连忙喊了一句“老乡”,招手让他过来,扶着让其坐下,操着浓重的来安腔问道:“你哪个镇上的啊?怎搞伤到的啊?”
老人拉着老赵的手,眼泛泪光地把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老赵边拉家常边把伤情询问清楚,末了还耐心地跟老人交代好伤情注意事项:“老乡啊,多休息,别劳神,不是大问题……”临走时,老人感激地拉着老赵的手,颤抖着弯腰致谢。
这样的耐心其实不难,可难的是老赵耐心了30年。
年9月的一个下午,正值高温,来安县新安镇突发少年溺水事件,县局主要领导及刑侦民警火速赶赴现场。经了解,两名十多岁的少年在几天暴雨形成的地基水塘中游泳溺水,其中一个已经被打捞上来,另一个仍不见踪影。救生船正在拉网打捞,可家属情绪越发激动,岸上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当时54岁的老赵顾不上自身危险,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在几轮摸索后,最终拉起了被困在塘底淤泥里早已溺亡的少年。老赵一手拖拽一手游回了岸边……
老赵体力不支地坐在岸边休息了片刻,又投入到事件后续处理中。
专注现勘急难险重不可挡
犯罪证据客观存在于犯罪现场,它记录和透露作案人的文化背景、性格、心理、生活习惯、生理缺陷等。如何在杂乱的环境中甄别,去发现证据,考验的是刑侦技术人员的能力、智慧、知识、毅力和实战经验。
法医工作岗位的背后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严寒酷署,不管是工作日还是节假日,案情就是命令,每当大案发生,他总是第一批赶赴现场,开展工作。
“那个年代,技术落后、人员设备不齐全……”
谈到保护证据,老赵有一肚子话说。
年冬天,农村的田埂上,发现一具女尸。当时天色已晚,等老赵和侦查员赶到现场天已经黑了,不能随意踩踏、搬动,勘验、解剖只得等第二天。呼呼北风刮着,可是命案现场必须严格保护。老赵就和另一位侦查员一人找来一捆稻草围在身体上,零下几度就在硬梆梆冷冰冰的田埂上守了尸体一夜,还不能睡觉。第二天天一亮就得赶忙起来勘验、尸检,冻得腿都几乎没有知觉……
我惊诧之余,他说:“年轻时候大家也都害怕,现场条件好一点的有电灯,夜里昏昏暗暗、时亮时灭也很吓人,但那时所有的命案现场都是大家这么守过来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当时就是那个条件、那个环境,你身为公安就必须那么做……”
30年来,由老赵主持检验鉴定的案件达起,直接受理检验鉴定的案件达起;主持重大、疑难案件的现场勘验达起,无一差错,为0余起案件的侦破和法庭审判提供了重要的证据,有些案件更是利用法医技术直接破案。
不管是在杂草丛生的山窝、污泥垢水的沟塘,还是烧焦变形的残骸、气味刺鼻的有毒物质,老赵都一如既往地仔细认真地勘察现场,研究分析现场的每个细节,多次冒着生命危险圆满完成疑似传染病死亡的尸体解剖及爆炸案的现场勘验等急难险重任务,在侦破来安县一批复杂、疑难的命案中发挥了突出的作用,一大批高度腐败尸体得以明确死因,直接、间接破获大案要案无数,为来安县公安工作作出了特殊贡献,他所在的多个专案组获得专案“二等功”的光荣称号。
锲而不舍钻研科技破要案
我们年轻民警喜欢跟赵大聊天,他记性好,每每聊到当年的案件总是眯着眼望向远处,操着浓浓的来安口音娓娓道来,听得我们津津有味。他告诉我们,“现场是破案的关键,对待现场的证物要有高度的责任感和敏锐的证据意识……”
在年9月黄某某被绑架杀害案中,生意人黄某某被杀害抛尸在乡镇水塘边,尸体被装在拉杆箱里。当地群众发现后立即报案。死者为福建省某地人,长期在来安周边做生意,非常富有,社会交往极为复杂,常在全国各地奔走。
专案组虽然找到抛尸地点和尸体,但是当时公安沿路基础建设有限,且仅有的抛尸现场却找不到有价值线索,案件还是陷入了僵局。老赵心急如焚,他带领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再次勘验,对在现场提取装尸体的拉杆箱进行反复检验,也没有提取到有重大价值的证据。
那几天,老赵因为案件后期没有明显进展而彻夜难眠。一天夜里,老赵反复思考认为,拉杆箱装运尸体导致了变形,检验拉杆时没有完全拉出,存在检验死角。老赵当即决定把包裹拉杆的箱体切开。凌晨5点,他急忙叫来当时的痕检技术员陶涛,在做好物证影像固定后立即行动。
不出所料,箱体切开后在拉杆最底部果然发现一枚指纹。老赵立即向案件指挥部、市局相关部门作了汇报,与技术员一起立即开展指纹检验及入库比对工作。经过十个小时的艰苦细致工作,这枚指纹于当天下午即比中了一名嫌疑人,老赵兴奋不已,可此时他和技术员连早饭还没有吃呢。老赵说:“后续侦查员们经过技术手段和艰苦工作,顺藤摸瓜,作案团伙张某等人都被抓了。”
当年,这一起在全国产生一定影响的“.9.05张某等人绑架杀人案”由发现一枚不易发觉的指纹,再加上科技的运用而顺利告破,专案组也荣立“专案二等功”。
老赵干法医的30年,也是中国现代法医学飞速发展的30年。
现代法医学已经成为一个复杂的开放系统,集数学、物理学、化学、心理学和计算机工程、科学技术等于一体,正朝着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标准化的道路迈进。老赵带着年轻民警们往往是在学中摸索,在摸索中前进。
在侦破来安县“.3.28杀人碎尸案”中,老赵通过现场勘察发现,尸块的锯痕呈现出“老练平整”、“慌乱毛躁”的两种犯罪心理和两种碎尸状态。他坚定认为凶手有两名,并且准确地推断多种杀人凶器,分析杀人工具应该就在附近,最终在房顶上瓦片下,找到了至关重要的杀人凶器之一——带血的锤子。
随后,老赵又夜以继日地带领技术团队与侦查员紧密配合开展工作,应用多种技术丰富法医勘验鉴定能力,重建杀人碎尸案时间、空间相关现场,将现代电子信息技术等与法医物证检验有机结合,分析锁定杀人现场,确定运尸车辆,划定抛尸地点等,并根据尸体检验准确判断死亡原因、死亡时间及杀人分尸工具、作案人数。
通过一周工作,多个技术手段相互支持,多种证据之间环环相扣,最终确定并抓获犯罪嫌疑人两名,找到两把作案碎尸用的锯子,使这一疑难命案成功破获,真正达到了零口供技术破案,被评为当年全国公安机关精品案例。
寻丝觅迹专业判断伸正义
法医,可能大多没有精彩激烈的抓捕,但它是撕开黑暗时不断斗争着的黎明使者,能为死者说话,能让尸体开口,揭开事实真相,使罪犯无处遁形。
年9月一天中午,来安县一个农村山窝的灌木丛中发现尸块,头颅缺失。警情就是命令,老赵顾不上吃午饭,立即带领侦技人员赶赴现场。
时值高温酷暑,尸体不仅已极度腐败,而且头颅缺失、肢体不全,软组织大部分腐烂脱落无法辨认,百米外可闻及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老赵蹲在尸块旁,精心测量,仔细检查,反复对比。新蛆虫爬在地面上,老蛆虫钻入土里,这对判断死亡时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量的苍蝇从尸块上飞起,有的落在尸体身上,有的爬在老赵脸上,奇臭无比,但他却全身心投入工作。由于饥饿口渴,再加上持续高温和尸臭的熏蒸,老赵大汗淋漓,虽努力克制但胃里仍翻江倒海,结果晕倒了。待稍微休息一下,又继续投入尸体的检验工作。经过5小时工作,老赵在现场便得出了判断:死者是一名女性,23岁左右,1米62上下,从事服务行业,并准确分析出抛尸时间、死因。
来安县公安局立即向外发出失踪人员的协查。由于老赵对无头女尸刻画得较为详细,得到了江苏省扬州市警方的注意,因为当时扬州市正好有个失踪卖淫女跟老赵刻画的女性服务行业从业者的形象极为相符。扬州警方火速赶往来安县。经过技术比对,死者正是该失踪女子。随后,扬州警方根据老赵的尸检结果和准确的死因判断很快抓住了嫌疑人。
据嫌疑人交代,他跟卖淫女发生口角便杀人后碎尸并分散抛尸在这处山上,作案手法和死亡时间跟老赵的结论出奇的一致。案件告破后,扬州市公安局领导亲自带队前来感谢,对来安县公安局的工作作风和老赵的专业水平极为肯定和赞扬。随后,江苏省省厅领导专程到滁州市召开案件交流会,老赵作为代表进行案件经验交流发言。
九十年代的一个秋天,来安县某单位一职工身亡,死者俯卧在棉花地里,一条绳子紧紧勒在脖子上。一时间谣言四起,家属情绪激动,要求尽快破案,抓住犯罪嫌疑人。
老赵在多次仔细勘察现场以及对尸体系统解剖检验后,得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结论:自杀!
他说:
第一、大雨过后棉花地里四周淤泥平整,只有死者单趟深陷足迹,并没有打斗或搬运尸体造成的压痕和其他脚印,可以说是只进未出;
第二、这种布绳子浸湿后打结不容易松散,应该是提前作了浸湿准备;
第三、尸体检验的结果不符合他杀……
死者家属起初完全不接受这样的结论,多次质疑、上访,老赵一次次地用专业知识和耐心的态度结合生活常识进行解释,好在最终得到了家属的理解和认可。
“干法医30年,受到过太多委屈,讲不完,有时候不被群众理解的心酸只能往肚子里咽。”老赵感叹着。
不忘使命公平公正讲担当
在老赵从事法医工作的几十年里,记忆最深刻影响最大的当属“刘敬(化名)颅脑伤鉴定事件”,当时中央纪委都批示派员前来调查。
年9月的一天,来安县某乡镇一学校老师带学生上劳动课到户外活动,一个叫刘敬的孩子踩到了老师种的蔬菜,老师就随手用木棍往他头上打了一下。后来,刘敬父亲带孩子去市、医院检查,均诊断为“颅骨骨折、脑挫伤、偏瘫”,结论为重伤。
案件报到来安县公安局,时任刑侦技术部门负责人的老赵接了这个鉴定,他仔细研究影像片子,凭着深厚的人体解剖学功底,他发现所谓的“颅骨骨折”实际上是骨缝、所谓的“脑挫伤”实际上是脑膜的反折影像。按照尊重事实、还原真相的鉴定原则,老赵以头皮血肿给出了轻微伤的鉴定结论。这意味着,原本鉴定的“重伤”能够让打人者刑拘判刑的,而经老赵一鉴定变成了“无罪释放”,最多行政处罚。这下孩子父亲不愿意了,四处上访,认为老赵徇私枉法、包庇纵容,一直闹到省厅省政府,当时舆论四起,省长批示要求严查此案。
老赵坚信自己的专业能力,坚持自己的鉴定意见。安徽省医科大学脑外科、影像科组成专家组对伤情进行会诊,结论与老赵一致。可孩子父亲不信不服,医院与公安局串通一气,医院再次复查。同时,家属将事情扩大,引起了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