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内部空虚,方可住人;器皿内部空虚,方可盛放物品;大道至虚至静,方可为宇宙万物所用;圣人内心空虚,方可为天下百姓所用。人们只知道用心为了名利而用,却不知道圣人无用心谋取私利而用。这是什么逻辑呢?下边进入今天的话题。
《庄子》“人间世”原文: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见大木焉有异,结驷千乘,隐将芘其所藾。子綦曰:“此何木也哉?此必有异材夫!”仰而视其细枝,则拳曲而不可以为栋梁;俯而视其大根,则轴解而不可以为棺椁;咶其叶,则口烂而为伤;嗅之,则使人狂酲,三日而不已。子綦曰:“此果不材之木也,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
解释:南伯子綦在商丘一带游玩,看见长着一棵异常高大的树,即使上千辆四马大车,也能荫蔽在树荫下歇息。子綦说:“这是什么树呀?这树一定有特异的材质吧!”仰头观看大树的树枝,树枝却是弯弯扭扭不能用来做栋梁;低头观看大树的主干,树心旋着裂口并不可以用来做棺椁;舔一舔树叶,嘴巴就会溃烂;用鼻闻一闻气味,就让人大醉像喝多了酒,三天都醒不过来。子綦说:“这一定是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木,才能长到这么高大。‘神人’之所以能神凝聚而长存,就是因为他不成材的原因啊!”
解析:南伯子綦,这个人《庄子》里面提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这里就不单独介绍了。《庄子》在这里说的什么故事呢?南伯子綦到商丘(宋国都城)一带游玩,看到了一棵树特别高大,大到上千辆四马大车,也能荫蔽在树荫下歇息。看这可大树树枝吧,树枝却是弯弯扭扭不能用来做栋梁;低头观看大树的主干,树心旋着裂口并不可以用来做棺椁;舔一舔树叶,嘴巴就会溃烂;用鼻闻一闻气味,就让人大醉像喝多了酒,三天都醒不过来。所以啊,南伯子綦认为这是一棵没有用处、不能成材的树木。
《庄子》这本书,不是单独评论树木的,肯定是为了阐述大道观点。庄周要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大道通过“顺道者昌,逆道者亡”管理宇宙万物,给宇宙万物提供公平公正的运行秩序,却大器免成、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她功于天下、造福万物却让人看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大道这种特征是不是就像那大树,在世俗之人眼里,没有什么用处而不成材啊?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圣人管理天下,大公无私、公平公正、真心实意造福天下苍生,让天下公器服务最广大的人民,却不作为谋取私利的凭借。天下公器,在世俗之人眼里,是不是无法谋取私利而不成材啊?合道而行的“神人”,执掌公器,没有任何私心私欲,让国家公器造福最广大的百姓,不把天下公器作为谋取私利的凭借,所以啊,有不谋取私利之材。
《庄子》“人间世”原文:宋有荆氏者,宜楸柏桑。其拱把而上者,求狙猴之杙者斩之;三围四围,求高明之丽者斩之;七围八围,贵人富商之家求椫傍者斩之。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此皆巫祝以知矣,所以为不祥也。此乃神人之所以为大祥也。
解释:宋国有个叫荆氏的一个地方,很适合种植楸树、柏树、桑树。树干长到一两把粗,就被寻求系猴子木桩的人砍去;树干长到三、四围粗,就被名声显赫的人家寻求建屋的大梁砍去;树干长到七、八围粗,就被达官贵人寻找整幅的棺木砍去。所以它们始终不能终享天年,而是中途被刀斧砍伐,这就是有用之才带来的祸患。因此古人祈祷神灵消除灾害,白色额头的牛、鼻孔上翻的猪及患有痔漏疾病的人都不能投入河中祭祀。这些情况巫师都知道,认为那是很不吉祥的。但“神人”以不才之身,却是所认为保身最大的吉祥。
解析:大道管理宇宙万物的过程,大道就是神圣的宇宙公器。圣人治国理政,内心至虚至静,没有任何私心私欲,立政为公、执政为民、真心实意造福天下百姓,把功于天下百姓视为初心、把造福天下苍生视为使命,不以有德自居,所以啊,《道德经》有言曰:上德不德。旧社会的管理系统往往不是这样,倡导虚伪的仁啊、义啊、礼啊、教啊、民主啊、自由啊、人权啊,以教师爷的态度蔑视天下百姓,以高尚之德自居,这不就如楸树、柏树、桑树吗?向人们邀功而炫耀德性吗?以有用自视、以有德自居、以有用炫耀自我,把天下公器视为谋取私利的凭借,这就是旧社会走不出历史周期律的原因。
荆氏有个地方,适合种植楸树、柏树、桑树。树干长到一两把粗,就被寻求系猴子木桩的人砍去;树干长到三、四围粗,就被名声显赫的人家寻求建屋的大梁砍去;树干长到七、八围粗,就被达官贵人寻找整幅的棺木砍去。旧社会的管理系统,把天下神器作为谋取私利的凭借,公权私用、公器不公。这样啊,天下公器岂不是窃贼惦记的对象啊?这就是旧社会为什么有无数人不顾生死去追逐权力的根本。朝代更替,战争接连不断,百姓生灵涂炭,这一切都是把天下公器作为谋取私利的必然结局。“神人”不会这样,立政为公、执政为民,让天下公器造福最广大的百姓,没有任何私心私欲,这才让天下公器回归了正轨。
《庄子》“人间世”原文:支离疏者,颐隐于脐,肩高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胁。挫针治繲,足以糊口;鼓筴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征武士,则支离攘臂而游于其间;上有大役,则支离以有常疾不受功;上与病者粟,则受三钟与十束薪。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德者乎?
解释:支离疏这个人,下巴缩在肚脐下,双肩高于头顶,后脑的发髻指向天空,五脏的穴位也都向上,大腿和胸肋并生在一起。他给人缝洗衣物,足够糊口;又替人筛糠簸米,足可养活十口人。国君征兵时,支离疏捋袖扬臂在面前走来走去;国君有大的差役,支离疏因身有残疾而免除劳役;国君向残疾人赈济米粟,支离疏还领得三钟粮食十捆柴草。像支离疏那样形体残缺不全的人,还足以养活自己,终享天年,又何况像他这样忘乎德行的人呢!
解析:支离疏这个人,下巴缩在肚脐下,双肩高于头顶,后脑的发髻指向天空,五脏的穴位也都向上,大腿和胸肋并生在一起,在我们看来算是形体残缺不全的人了吧!形体残缺不全的人,合大道及大道之德而行,给人缝洗衣物,足够糊口;又替人筛糠簸米,足可养活十口人,国君有大的差役,支离疏因身有残疾而免除劳役;国君向残疾人赈济米粟,支离疏还领得三钟粮食十捆柴草,都能足于养活自己,终享天年。形体齐全的人,合大道及大道之德而行,人生是不是应该更好啊?
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也是如此啊。大道通过“顺道(规律)者昌,逆道(规律)者亡”管理宇宙万物,给宇宙万物提供公平公正的运行秩序。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圣人执掌天下,立政为公、执政为民、真心实意造福天下百姓,让天下公器造福天下最广大的人民,天下必然能避开历史周期律,社会必然能得以长治久安,百姓必然能安其居、乐其业,忘记自我的生活。由此可见啊,合大道(规律)及大道之德而行,就能昌盛发达,违背大道(规律)及大道之德,必然事与愿违,处处不顺。旧社会为什么有历史周期律啊?就是违背了天下公器造福最广大人民的宗旨,背离大道而行,怎么可能顺利呢?
《庄子》“人间世”原文: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
解释:孔子去到楚国,楚国狂士接舆来的来到孔子的馆舍前,唱到“凤鸟啊,凤鸟啊!为什么怀有大德却来到这衰败的国家!未来的社会不可期待啊,过去的时日无法追回啊。天下太平时,圣人便成就了自己的功业;天下混乱时,圣人也只能顺应潮流苟全性命。当今这个社会,很少能有人免遭刑辱啊。幸福比羽毛还轻,而不知道怎么取得啊;祸患比大地还重啊,而不知道怎么回避啊。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德行!危险啊,危险啊!不要人为划出一条路让人们去遵循啊!迷阳草啊,迷阳草,不要妨碍我的行走啊!曲曲弯弯的道路,不要伤害我的双脚啊!”
解析:接舆,春秋时代楚国隐士,他为什么不愿出仕做官呢?因为他觉得楚国是个衰败的国家,楚国统治者公器不公、公权私用,不能让国家公器造福最广大的百姓。他看到孔子的到来,觉得孔子求仕心切,所以啊,他唱出了这首歌。凤鸟,就是比喻孔子了。这首歌的大体意思就是:孔子啊,你不应该来楚国啊,这里的统治者德性不足啊,所以啊,社会的处境不妙啊!您在天下太平时,能成就自己的功业;天下混乱时,您也只能顺应潮流苟全性命。当今楚国啊,公器私用,很少能有人免遭刑辱啊。幸福比羽毛还轻,而不知道怎么取得啊;祸患比大地还重啊,您怎么不知道回避啊?显然啊,接舆认为孔子喜欢炫耀德性,就如桃树、杏树、苹果树,向世人邀功,以高尚之德自居,为虚名所累所伤,这只会害了自己啊。
接舆,春秋时代楚国隐士,姓陆,名通,字接舆。他平时“躬耕以食”,因对当时社会不满,剪去头发,佯狂不仕,所以也被人们称为“楚狂接舆”。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觉得接舆这个人属于小隐,因为对天下百姓有多大意义呢?虽有大道之德,不愿与世俗之人同流合污,不去做事怎么展示自己的价值呢?真正的大隐是隐于朝,出淤泥而不染,在公器私用的旧社会,能保持内心的宁静,尽量为天下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觉得像商鞅、韩飞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大隐。
《庄子》“人间世”原文: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解释:山上的树木皆因可用而招致砍伐,燃起的烛火熬干了自己。桂树皮芳香可供调味食用,因而遭到砍伐;树漆因为可以派上用场,所以遭受刀斧割裂。人们都知道有用的用处,却不懂得无用的作用。
解析:树木因可用而招致砍伐,燃起的烛火熬干了自己。桂树皮芳香可供调味食用,因而遭到砍伐;树漆因为可以派上用场,所以遭受刀斧割裂。仁啊、义啊、礼啊、教啊、自由啊、人权啊、民主啊,因为可以给喜欢虚名的人提供谋取私利的凭借,所以啊被奸诈邪恶势力利用,成为危害百姓的工具。一个国家一样的道理,旧社会的统治者把天下公器,作为谋取私利的工具,所以就不能走出改朝换代的历史宿命。
大道通过“顺道(规律)者昌,逆道(规律)者亡”管理宇宙万物,给宇宙万物提供公平公正的运行秩序,却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辩若讷;她功于天下、造福万物,却让人看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自然也就不用人们歌功颂德,自然也就不以有德自居,这就是大道无用私利而为天下所用的道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圣人执掌天下,立政为公、执政为民、没有任何私心私欲,以天下百姓之心为心、真心实意造福天下百姓,全心全意为人民谋福祉,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让天下公器造福天下最广大的人民,以天下之德造福世界各族人民,这是圣人的无用之用。什么是有用之用啊?就是有私心私欲而用;什么是无用之用啊?就是没有私心私欲而为天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