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5/2/17 8:19:00
近日，受“山竹”的影响，气温持续下降，季节雨不眠不休地下着。岁月轮转，季节更换，加上霏霏的秋雨，总让人生出无端的况味。忽然想起久未光顾的荷塘了。在这清寒的风雨中，不知那些娉婷的荷花怎么样了？午后，放下案椟劳神，远离车马喧嚣，一人驱车几十里，来到近郊的一处荷塘。荷，又名莲，别名芙蕖、菡萏、芙蓉等。自古以来，莲不仅是佛教圣物，也颇受文人墨客的青睐，北宋周敦颐的，早在中学时就耳熟能详；近日读余光中的巜莲的联想》，他写道:“莲为白迷，莲为红迷，我为莲迷。在古韵悠悠的清芬里，我是一只低徊的蜻蜓。”爱莲之心跃于纸上。他们心中爱着的莲大概都是盛放着的。之前赏荷也皆在盛夏，荷花开的热闹，观赏的人络绎不绝，也甚是热闹，所以一直以为，荷的美只留存在夏日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直到看到这一池岁寒的枯黄。它们走过夏的绚烂，如今在秋风凄雨中敛尽芳华，归于沉寂，只剩下满池枯瘦的枝叶，在飒风摇曳中托举着一个干枯的莲蓬。下车沿着池塘周围的石子路边走边瞧，如今这条路上已渺无人迹，只徒留这一池枯荷的清寂。雨仍在沥沥地下着，冰凉的雨丝洒在残荷的枯枝和残叶上，然后坠入池中，在水面折起微皱的波纹。水上的残荷或相携而立，或虬曲水面，或躬身水中。此时的它们虽已没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娜，也没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艳丽，可却有“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了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场霜，寂寞在秋江上”的半是萧条，半是诗意的残荷清骨。枝叶凋零的残荷，可能不是一副张扬的开放模样，亦可能失去了取悦于人的颜色。但是，历经凄风冷雨的打击与磨练，真正没有枯萎的，却是它坚韧饱满的潜藏在孤独美感后的铮铮傲骨。即使花容不再，形容枯槁，芬芳吐尽逍遥去，它干枯瘦削的枝干依旧倔强地在风中摇曳生姿，哪怕被狂风折了筋骨，一半沉入水中，依然“出淤泥而不染”;一半傲立天地之间，依然“亭亭净植”。里的黛玉最是懂荷之人，见残荷立于水中，犹有风姿，吟出“留得残荷听雨声”。残荷无言，意韵犹在。只看那瘦的枯枝，黄的萎叶，重重叠叠，影影绰绰，线条交汇，似是水墨丹青随意抹就的写意；那折断的茎扑倒在水面，弯曲，折叠成坚硬的几何图形，又宛如静卧沉思的哲人，看久了竟仿佛是一串串跳跃的音符。领悟这维纳斯一样的残缺之美，甚至超出了所谓的完美无缺。残荷听雨，未尝不是种萧条之美，将形体之美蜕成风骨。残荷之美，伤不沉沦，虽莲落叶枯，依然坚守着一份生命美丽的本质，清美的傲娇韵意，在寒秋的水里雕刻成了摄人心魂的风景。即使走到生命的尽头，依然承载着生命的厚重，将根深埋泥里，孕育着下一个新的开始。人生也如此，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可娇颜永驻，谁又能辉煌一世。当红颜褪去，繁华落尽，我们是否也能如残荷一般，昂扬从容面对，让生命在凋零中绽放出别样的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残荷之美，让人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