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曹腾是曹操的祖父、曹嵩的父亲,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断定曹嵩与曹腾无关系,因此前已明确讲过,曹嵩极有可能是曹腾的近亲属(侄子)过继而来。
而曹腾作为宦官,也掌握了不大不小的权力,却未明显地给自己敛财,实在是东汉中后期宦官系统内最有意思的角色了。
据闻,曹腾共侍奉过四代皇帝,没出过什么纰漏。而且他举荐给皇帝的人才,也都是像虞放、边韶、张温这样海内知名的人物。
有一次,蜀郡太守派人带着信件与钱财去贿赂曹腾,但中途落在益州刺史种暠手里,于是种刺史上奏弹劾,要求将曹腾下狱治罪。但皇帝说,信自外头送来,不是曹腾的过错。皇帝没有理会弹劾,而曹腾也不记恨,常常赞扬种暠是个称职的好官。当时的人都说曹腾真是个好宦官。
但是,他的养子曹嵩可以拿出十亿钱来买太尉之职,难道都是自己攒下的钱吗?
再者,曹腾逢人便赞扬种暠是个称职之人,难道不会一并谈及种暠阻碍其发财之路?
所以,这么多钱肯定不会是勤劳致富所得。而东汉中后期,宦官普遍聚有巨额财富,主要来自三个途径:
1、皇帝的赏赐。据统计,有记载的东汉宦官侯有食邑的共三十七人,占已知宦官侯数量的十分之六,其食邑总共十七万一千二百户,平均每个宦官侯约食四千六百余户。
2、掌控朝廷人事升迁大权,进而以权力寻租。比如张让等高级宦官在灵帝的授意下在西园公开卖官鬻爵就是其中的典型案例。
3、将亲友子弟安插于州郡,直接从民间汲取利益。比如宦官侯览的兄长侯参做益州刺史的时候,当地谁家有钱,他就找谁家的麻烦,吞并他家的财富。
曹腾的巨额财富也是这么来的。
皇权的赏赐自不必说,曹腾是拥戴了汉桓帝即位的主要人员,有“定策之功”,深受皇帝信任。此后因察举、征辟的升迁路径亦操控于宦官之手(曹腾把持过多年),似虞放、边韶、张温等士人为何要自贬身份,由宦官曹腾帮他们“进达”?想必之中也走了不少门路,吃了不少暗亏。而蜀郡太守为何要给曹腾送钱?当然也是因为给曹腾送钱管用啊。另外,曹腾之兄曹褒官至颍川太守,侄子曹炽做过侍中,另一个侄子曹鼎在河间相任上曾遭人弹劾“臧罪千万”,则是高级宦官安插亲友子弟于州郡搜刮民脂民膏的实证。
虽任宦官而如此发迹,曹腾哪里是出淤泥而不染,简直就是淤泥本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