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麦,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室友。第一次见到她,她正从图书馆回来,齐耳短发,背着双肩书包,娇小的她,像动漫人物:樱桃小丸子。
她喜欢穿天蓝色的衣服,喜欢留着柔顺的黑直短发,喜欢看村上春树的小说,喜欢在雨天煮咖啡,喜欢在晴天去图书馆借书……我们成了闺蜜。后来上班后,她在深圳,我在武汉,很奇妙的是,这段友谊一直保持了下来,每年我们都要找机会聚一聚,一起去旅行。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在深圳买房买车,结婚,年,又生下了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儿——天晴。
她说她的人生圆满了,我常笑她真是有女万事足。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灾难从来都是一夜之间降临,命运大手下的那付牌,谁也说不清,下一张是王炸还是地雷。
她唯一的宝贝女儿病了,而且是很可怕的病。下面,就是天晴妈妈关于这段日子的真实记录——
发现孩子蛋白尿半个月,住院查因。第一天下病危通知书,第二天诊断尿*症,第三天进ICU。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会起病、什么时候生的病?在肾穿报告出来之前,也无法诊断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肾病?一连串的生活暴击,我整个精神世界都崩塌了……曾经如童话城堡里的小公主距离宝宝进入ICU,已经两周有余,在经历了无法接受、不愿相信、内心崩溃、每天以泪洗面、各种煎熬自责、内心无数次呐喊老天为何要这样残忍等多重情绪后,我知道,这些复杂的难以释怀的情绪,未来在陪伴宝宝和病魔抗争的日子里,依然会时常来袭。以前在朋友圈看到别人感叹“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临”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有意回避,心想人生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偶尔被韩剧主人公遭遇车祸、或是身患绝症却依然被男主深爱的剧情赚足眼泪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的生活拥有如此多的小欢喜。是的,我从不相信那些跟车祸、亦或重病相关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及家人身上。我尽可能回避所有那些负面的、黑暗的信息,不看恐怖片、也不看打打杀杀的江湖片、每每遇到影响极为恶劣凶残的社会新闻,甚至都不敢点开细看。我希望自己和女儿生活在一个充满阳光快乐、真善美的世界里,并且努力为她营造着童话城堡般的成长环境。(3岁时候的生日艺术照)可生活的真相,永远比你内心期许的理想世界要残酷。命运的劫难真正降临时,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它不会提前跟你打招呼说,嘿,我要带给你厄运了哦。也不会躲在你背后突然大叫,吓你一跳,然后恶作剧般的说:我是故意吓你的哦。它是直接重重地砸到你的头上,让你毫无招架之力,就已经被这噩耗吓晕在地上。宝宝再过三个月就五岁了。一直以来,她是我生命中最视为珍宝的礼物,全家人把她当成小公主般的宠溺呵护。从小到大,她都是乖巧可爱漂亮的代名词。生活乏善可陈的时候,宝宝的日常成了我朋友圈的主要内容,身边的朋友曾经开玩笑和我说,这孩子,咱们可是在朋友圈看着长大的。是啊,对于一位中年老母亲而言,晒娃尤其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娃,确实是乐在其中的。很多时候,看着她笑的那么灿烂,活的那么开心,我都羡慕她,好想变成她,也想一辈子这样就守护着她长大。起初未在意的蛋白尿可是,我没想到,命运却偏偏和我女儿开了一个这样残忍的玩笑!今年暑假,宝贝照例跟着爷爷奶奶回去老家玩了半个月。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除了多几分挂念,生活没有太多的不同。从老家回来后,孩子的奶奶跟我提了几次,说最近宝宝的尿里总是有很多泡泡,而且颜色有些深。起初没在意,以为过两天就没有什么了,因为宝宝以前身体一直比较不错,感冒发烧也很少。后来还是在奶奶的敦促下,说最好还是去看下医生。周末我带医院做了尿检,结果有些指标提示异常:尿蛋白2+、尿隐血3+、尿里的红细胞、白细胞都偏高,超出正常范围。当时的我,依然没有太过重视,在网上查了泡沫尿、蛋白尿一些名词后,以为可能就是一点炎症,多喝水就会没事了。可接下来的一周,尿的颜色和泡泡并没有怎么好转。我带着医院复查了一次尿,指标依然提示有尿蛋白2+、尿隐血3+,不过红细胞和白细胞的指数有所下降。我以为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结果那天的门诊医生很严肃的说,这种情况不太好。我听着有些生气,和医生争执了几句,我说你们医生能不能不要一点小问题就讲的很严重来吓唬人。医生还是建议,医院复查一下。我心里有些质疑,晚上便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一些关键词指向了慢性亦或急性肾炎。一向对宝宝身体健康很自信的我,开始有点担心了。于是我在上专门挂了一个儿童肾内科比较厉害的专家门诊。第二天刚好是周一,我带着宝宝去了专家坐诊医院去检查。医生看了一下之前两张尿检的单子,眉头皱了一下,开了一些检查单,说要根据化验结果看是什么问题。宝宝之医院打针,对抽血更是十分抵触,那天抽血的时候一通*哭狼嚎,还被我笑话像杀猪一样。后来给她买了一个公主的手提包,才哄得她破涕为笑。看着宝宝一如往常能说会笑的乖巧模样,我安慰着自己,应该不会有事的。原本全部的检验结果要好几天才能出完,可当天下午抽血报告一出来,专家的助理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因为有尿素、肌酐指数异常,建议我们医院挂一个肾内科其他医生的门诊,不要拖延了。接完电话我真的慌神了,才查了几次尿和血,可看诊的医生个个都说有问题。医院的号向来比较紧俏,那天我特意守着放号的时间,挂到了周三一个副主任医生的号。那两天,我们按照专家的叮嘱在家里给宝宝做了一个24小时尿定量监测,过程有些麻烦,需要把宝宝每次的小便都收集起来,用毫升计量,最后再从全部的尿液中取一小瓶样本送去检验。这期间,只有宝宝依然是无忧无虑的,大人们已经隐约有些不安。意想不到的住院通知书周三,我带着宝宝,拿上已经出来的部分报告去肾内科就诊。让我惊讶的是,那位医生看了几张化验单就直接说,这种情况要住院检查。我问为什么呢?医生说:你这孩子的情况不太好啊,尿蛋白,肌酐都有异常,最关键是还贫血。我继续追问:我的小孩看着没有什么异常,吃喝玩乐睡觉都跟以前差不多,精神也挺好的。为什么要住院呢?医生没有太多解释,就是建议我们赶紧办住院检查,住院申请单上写着:蛋白尿查因。从门诊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有点蒙,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就是尿里有些泡泡,检查了一下就要住院呢?因为隔天是七月半,也是阴历的*节,我内心有些忌讳,觉得在这样的节气让宝宝住院不太吉利。所以我到住院部申请了周五预留床位入院。同时,我不太放心这个医生的诊断,决定拿上所有的检查报告,再回头找那位专家看他怎么说。回家的路上,我很认真的盯住宝宝问,你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而她摇摇头,轻松的回答,没有哪里不舒服呀。我再次确认,真的吗?而她笑着说,真的呀!宝宝的笑,让我少许舒缓了一些紧张的情绪,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那我们就乖乖的回家吃饭。周四,医院,医院扛上了。这天专家在医院坐诊,他和之前的门诊医生是一样的意见,必须住院查因。我很纳闷的问,为什么现在化验指标都出来了,还不能断定是什么病?而且也没有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我说孩子看着一直没有太大异常。专家说你孩子贫血,嘴唇有点发白,你们大人都没有留意,而且肾病的起因是非常隐匿的,肾病的类型也非常多,所以要住院继续检查,才好对症下药。这是宝宝第二次听到医生说,要住院。她当时就吓哭了,喊着说:她不要住院,她不要打针……尽管孩子内心惧怕,可几个医生的诊断都不乐观,我决定遵照医嘱让宝宝住院检查。当天晚上,我正想着怎么跟她沟通住院这件事,宝贝躺在我身边说睡不着,她有点怅然的问我:妈妈,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好不了了啊。听得我鼻子一酸赶紧抱住她,安慰道:宝贝,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生了一个小病但是现在找不到原因,所以需要住院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接着问我:那住院要打针、抽血吗?我不想!看着孩子无助的眼神,我把她像小bb那样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道:那可能要住进去了听医生的安排呢。孩子的内心还是比较抵触,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和她沟通:不如我们就把住院当做一次小旅行,你可以用艾莎行李箱,装上你最喜欢的衣服和玩具住进去,把医院的床当成酒店的床,还会有漂亮的护士姐姐照顾你,好不好?果然用孩子的思维沟通,这一招很有用。宝贝很配合的开始收拾行李,还带上了她喜欢的毛茸茸小兔子,说那是她的bb,明天要带她去看病打针。宝宝睡着以后,我还是有些忐忑,便在网上搜索关于少儿肾炎的一些资料,当看到了肾穿刺的字眼,内心揪了一下。肾穿相当于活检,直接从肾脏取一些活体组织,来进行病理判断。看的我一边害怕,一边祈祷,希望宝宝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住院之后可以很快查到原因进行治疗。那时的我,尽量让自己乐观的认为这是个比较快的治疗过程。如同噩梦般的病危通知书可生活偏偏不如人意。接下来的三天,我遭遇了人生最残忍的三连击。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恍惚的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很漫长的噩梦。住院第一天,宝宝依然坚持走她的公主风,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舞蹈袜和小皮鞋,一手拿着艾莎的手提包,一手拖着艾医院。管床医生很热心的接待了我们,我递给她之前的那些化验单,简单说了一下前几天看诊的情况,她当时还宽慰我说先不用太担心,把该做的一些检查做了再看是什么结果。首先又是抽血,宝宝最惧怕的一个环节,哄骗了几次她都哭着不愿意去,最后我和孩子爸爸一起抓住她的胳膊腿,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手脚利索的帮她置了抽血管,宝宝从开始的哭嚎反抗到喊着让护士轻点,我想她的内心大概知道反抗无用,只能去面对接受。抽血之后,还有一堆各种各样的检查:24小时尿定量、定时监测血压、心电图、拍胸片、测骨龄、耳鼻喉、视力检查等等。由于抽血带来的恐惧,宝贝对每项检查都先入为主的排斥。每做一项检查之前,都要问我这个会不会疼,看着她可怜的小眼神,我心疼极了,可还是鼓励她勇敢地面对这个过程。上午做完几项基本检查后,我带宝宝去这一层的图书室玩了一会,医院的住院部还比较人性化,有些楼层会设置友爱空间给小朋友阅读和玩乐。小孩子的情绪很容易转换,有东西玩她很快就忘记了抽血带来的疼痛。我看着她哭肿的眼睛,还有一丝发白的嘴唇,心想大不了就是个慢性肾炎,我们配合医生治疗就好了。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我和孩子爸爸都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查明病因对症下药而已。谁知道午饭之后,管床医生神情有点紧张的过来找我,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可我不希望医生当着孩子的面说病情,让小朋友听了害怕。于是我说,到走廊上去讲吧。医生拿了一个小本,上面有一个计算公式,是根据孩子的身高和血肌酐的含量去测算CKD分期。然后她告诉我,根据之前的化验结果进行的测算,宝宝的CKD已经到了四期,情况不太好。我当时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是CKD,什么是四期?医生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她说这个分期就代表肾病的恶化程度,您的孩子大概是到了中末期,同时还拿出一份病危通知书让我签字。我猛地推开医生的手,一边摇着头一边哭着说: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孩子不可能到那么严重的,我们今天才住院第一天,她什么都好好的,你凭什么这样说她?我情绪激动地指着病房里面说,你们也看到我宝宝了,她那么可爱,精神也挺好的,你们哪里看出她病危了?也许,医院的检验报告不准呢?医生见过的病患很多,像我这样听到孩子的病情无法接受的家长也很多。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想安慰我大概又觉得讲什么都很苍白。只好说,那要不再看明天这边的检验结果。医生走后,我无力的坐到了地上,眼泪忍不住的哗哗流着。刚刚医生说的每一个字像刀一样扎在我的心口上。我完全接受不了,也不愿意相信,一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居然到了肾衰竭4期。那一晚无眠,我默默祈祷着老天明天能给我带来一点好消息。接二连三的生活暴击住院第二天的检查不多,基本是在等第一天的检验结果。宝宝比昨天来的时候适应了许多,对于那些不打针不抽血的检查,她告诉我她不再害怕了,希望得到我的表扬。我看着她不知世间愁苦的脸,只想紧紧搂住她。那一整天我都很紧张,害怕自己会失去她。可是在她面前,我不能流露任何悲伤的情绪,我照旧陪她去图书馆看书讲故事。孩子很喜欢看书,听故事的时候,还给我做*脸逗我开心。因为第一天下了病危通知书,医院的重点监测对象,管床的医生、护士对宝宝的状态都很重视,时不时就过来测一下体温和血压。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医生又过来找我,大概也是为了不让孩子听到,医生示意我到走廊上说。我急切的问到:怎么样,今天的肌酐、尿素那些情况如何?有没有好转?医生摇摇头,说不理想,比昨天的还要糟糕。根据新的验血报告,肌酐和尿素涨的很快,而血红蛋白掉的很快,他们基本断定已经到了CKD五期,也就是俗话说的“尿*症”!我腿一下子软了,整个人往地面滑下去。医生见状赶紧扶起我,我抱住医生大哭起来:宝宝再过三个月就五岁生日了,她这么可爱漂亮,你们怎么能告诉我这么残忍的事情,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拼命的摇头。医生看着我伤心欲绝的样子也哭了,她安慰我说其实尿*症并不是绝症,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了完全是有救的,就是需要透析治疗,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做肾移植手术。可是在我的人生词典里,哪里会有尿*症这样心惊肉跳的字眼。什么透析、什么肾移植,想想都觉得可怕的事情,如今却发生在女儿身上,而她还不到五岁。我坐在走廊的地上,失*落魄的哭着,我恨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对待我的女儿。而此刻的宝宝,正在病床上给她的小兔子bb讲故事,什么都还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整个精神世界都崩塌了。那天晚上哄宝宝睡着后,我怎么都睡不着,不断的翻查着各种资料。可是越查就越害怕,各种没有见过的名词,刺眼的浮现在面前。我看了很多肾衰竭的人讲述他们的治疗过程,查了血透和腹透的优劣势,还看了一些肾移植的论文,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想到这些事情未来宝宝都要经历,我就难以平复内心的悲怆。医院走廊,只有我一个人在伤心啜泣。在此之前,医院的走廊是那样的冰冷,而这里的夜晚又是那样让人绝望。那一夜,漫长的如同几个世纪。住院第三天,我开始尝试让自己接受宝宝肾衰竭这个事实。身边有几个朋友建议,带宝医院再检查一次,说深圳的医疗水平和广州比起来还是差一些,搞不好是误诊呢。我和孩子爸爸商量了一下,也想去广州再复查一下。而这个时候医生已经在商讨宝宝的治疗方案了,上午他们和我沟通了一次,说接下来要尽快做肾穿刺和透析治疗。谈话的时候,医生拿了几张治疗方案的单让我签字,可任何一种方案,我都不忍心让宝宝去承受这种痛苦。我告诉医生,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如果已经确定了是肾衰竭还有没有必要做肾穿,让宝宝再多一次疼痛,以及到底选择血液透析还是腹膜透析,我都需要再想一想。其实,那个时候整个人心里都是慌乱的,哪里想的清楚。当天上午他们为了监测宝宝的肌酐指标,又抽了一次血。在等待验血结果的期间,我经常发呆地看着宝宝,完全感觉不到她像那种病入膏肓的人。内心无数种困惑和呐喊,为什么老天要选我宝宝遭遇不幸?!下午四点左右,我正在尝试和宝宝沟通吃药的事情,因为那些药她都觉得苦不愿意吃,我就骗她如果不吃药,可能就要打针,吃药虽然苦一点,但是没有打针疼,你想选哪种?宝宝转了一下她的大眼睛,小心思活动了一下,同意了吃药。喂药的时候,我翻看着这些药的说明书,发现有些提示最好不要给儿童服用,便想去找医生问清楚。等我去到医生办公室时,发现他们如临大敌般的正在召集开会,有个年轻医生拦住了我,说主任医生正在讨论我宝宝的病情,让我待会再去问。我心想,难道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带着不好的预兆,我前脚才回到宝宝的病房,后脚就有个护士拿了一台生命监测仪进来。我着急的问,又怎么了?宝宝有什么状况吗?护士解释的也不太清楚,就说血钾指数有些高,主任要她们随时监测宝宝的生命体征。宝宝看到那台机器跳动的线条,对那些要放在身上的仪器觉得很新鲜,还一脸的开心让我看她很乖的配合了护士。我当时已经控制不住眼泪了,让孩子奶奶守着宝宝,自己奔出病房坐在走廊地上哭了起来。管床医生让我赶紧给爸爸打电话,让他也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们沟通。医院。主任医生神情凝重的让我们做好准备,说宝宝随时有生命危险,今天晚上可能就要进ICU做透析,接下来还要做肾穿。我发疯般的摇着头,我说我不信,我下午陪她玩了一下午都没有事,你们说有生命危险就有危险吗?孩子的爸爸也无法接受,都说看着她一点也不像生命垂危的样子。医生面对我们的质疑有些无奈,说如果你们不信,接下来就没法展开治疗,还说如果我们不信他们想转院也可以安排。我失去理智地怒吼着:转院就转院,我就不信我宝宝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我也不信她真的到了肾衰竭5期。谈话陷入了僵局,医生让我们父母先冷静一下。我和老公回到病房,宝宝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看着生命监测仪的各项指标显示正常,听着宝宝睡觉时匀称的呼吸声,我还是无法相信医生的话。肾内科的主任又请来了ICU的主任和我们沟通,ICU的主任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她也是一位妈妈,非常理解我们此刻的心情,可是孩子的血钾指数已经超出安全预警线,随时会带来心脏骤停,把宝宝转到ICU可以立刻抢救,如果待在普通病房万一抢救不及时真的就有生命危险了,难道你希望看到这种情形?我声嘶力竭地哭着说,如果宝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跟着她一起去……生命中不能承受的ICU最终,在两位主任医生的劝说下,我冷静下来,也在手机上查了血钾高的严重性。我和老公同意了医生的治疗方案,先让宝宝进ICU,想办法把血钾指数降下来,后续展开血液透析和进行肾穿查病理。由于进了ICU后家属无法陪护,我们向医生申请了半小时的缓冲时间,在普通病房再陪一会宝宝。看着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宝宝,我的内心万般不舍。宝宝睡醒后,爸爸抱着她在医生的陪同下准备去ICU了。短短几分钟的路上,我牵着宝宝的手,不知道怎么向她说明这个状况。我问医生,待会是不是有一个缓冲区可以让我好好跟孩子讲一下。医生说是的。可是到了ICU门口,医生直接从爸爸手里接过宝宝,我还没来得及跟宝宝说任何话,他们就带着孩子进了那道隔离门。门关上之前,宝宝很惊慌的哭着喊爸爸妈妈,那一刻,我感觉人生从来没有如此绝望,泪水再次决堤。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医生再次拿出ICU里的各种危险告知单,让我们签字。医生说了什么,单子上写了什么,我已经完全接收不到了,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那一晚,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有生死离别的感受。ICU里是我未知的世界,我担心孩子进去以后因为没有爸妈的陪伴,内心害怕无助。而在ICU门外的父母,内心同样充满了惶恐无助。短短三天的时间,还没搞清楚病情起因和病理类型,我和宝宝就这样被ICU隔离了。未来会是怎样?宝宝在里面会经历什么?我将如何面对?一切都是未知~~(未完待续)写下这些文字,其实是一个不容易的过程。相当于又要回忆一遍那些让人撕心裂肺的场景。可我为什么要选择记录?不为博人同情,不为赚人眼泪。我只想以文字的方式,真实的记录生活当下给予的悲伤与苦痛,希望能带给那些同样深陷困境的家庭,一些安慰与温暖的力量。也许我们互不相识,可在和命运对抗的艰辛过程中,因为不幸的遭遇,我们对人生的痛有着比别人更多深刻的感悟。也许此刻的我们身处悲伤无法自拔,可生活还得要继续前行,未来也还会有希望。作为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只能选择坚强,擦干眼泪,为她/他以后的人生做更好、更充分的准备。虽然这是我们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可面对命运突来的劫难,我只想对自己的女儿说:宝贝,别怕,妈妈陪你扛到底!宝贝天晴的治疗,还会继续,天晴妈妈的抗病魔日记,也会不断更新。欢迎大家